第一百六十六章夜语诉情多扰人,恶徒为利献
“你俩真够放肆的,丁府的下人怎么被你俩收买的?”
丁伯嘉边说边缓步上前,在听见昌乐报给他这俩深夜探府后,他一点也不意外。
甚至还知道,他们能忍到现在才来,已经是够体面了。
而看清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时,他终究没忍住皱起眉。
语气也不复刚才戏谑:“秦希珩,你有没有六?不知道她怀孕啊,居然还敢这么放肆!干嘛?裤裆里那二两肉就一点也忍不了?”
秦希珩听见他的声音时,刚要求救,嘴巴还没张,就被劈头盖脸来这么一顿。
他冤啊!
“滚蛋!我不至于没出息成那样!”懒得装了,他和丁家这几人整什么兄友弟恭啊。
“你们丁府内里烂成那样了,我俩还不是想进就进,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整顿一下内宅啊,大少!”嫌弃的白眼要翻上天了。
这俩人剑拔弩张,脸色一个比一个铁青,盛彦认为此刻正是见缝插针的好时机。
“咳…他说的、有道理…不如让小菱角回盛家吧,那里她也熟悉,也安全。”
听听这话术,回盛家…一下就看出远近了。
合着丁府是别人家呗。
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的两人,顿时同仇敌忾冷视着他。
“呃…那个…你们别吵了好不好?”平和软糯的女声,适时打破僵局。
谢菱君从秦希珩怀里坐起,对着丁伯嘉小声解释:“是我让他俩上来的,也是我想要抱着他…他没想、干那事…你别误会他…”
救命!她也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啊!
就抱了会…下面都湿了…
她唯唯诺诺垂下头,羞红的脸无法见人,两手抓着薄被,用力压下腾空而起的欲念。
丁伯嘉看小姑娘这样,哪还有心思再搭理他俩。
坐在床边,轻声叹了句:“过来。”
秦希珩撇着嘴,将她又抱回怀里:“你要不要脸?你来她就得去找你?没看见我们抱得好好的?”
谢菱君抬眼瞧去,见对面的男人伸出双臂,摆着迎接她的怀抱。
丁伯嘉被秦希珩挑得额角青筋直跳,这人岁数不小了,怎么比老四还让人头疼!
他眉头紧锁,不掩嫌弃白了他一眼,双臂迟迟不放下去,眼睛一眨不眨只看着她,态度坚定又执拗。
谢菱君感知力敏锐,这几个平时都还好,一到她跟前就变得不对付。
她深知此时此刻最应该哄谁,明白过这点,不假思索离开秦希珩的拥抱,投向丁伯嘉怀中。
两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,小脸埋进颈窝,一副掩耳盗铃的做派。
“嘿!你个小东西!”怀中一空的秦希珩,佯装幽怨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。
结果,让女人抱得更紧了。
盛彦不语,只一味苦笑…
爹的!啥也没捞着!
“怎么这么热?”丁伯嘉脸颊贴着她,试探了好几回,后摸着额头:“发烧了?难不难受?老三没瞧出来吗?”
“没有不舒服,也没发烧,叔懿说我现在体温高是正常的,之后月份大了,体温差不多都是这样,你不用担心,不舒服我会说的。”
丁伯嘉还是不放心:“那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?”
他这么一问,谢菱君又不好意思了,眼神飘忽,慑努了半天的嘴唇,最后慢悠悠吐出。
“就、就是…想要…特别想要…你们碰我、我就想…”
此话一出,扶在她后腰上的手,顿时局促起来,抬也不是落也不是。
一旁盛彦平静补充道:“哦~不是发烧,是发骚了…”
“啧…这不好办啊,除了忍忍没别的办法。”他挨到她脸边,脑子里算了一下,“再忍一个多月,到时候哥哥给你,嗯?”
盛彦的手顺势托住女人的胸,傲人的尺寸让他一愣,不可置信在手里掂了掂。
“变大这么多?多存点奶,到时候喂喂哥哥。”
秦希珩看不过去:“紧着点你闺女吧!”
盛彦:“小孩吃的不多…这一人一口都不够分的。”
丁伯嘉自动加入话题:“那就等君君涨奶多时候咱再吃。”
谢菱君看着胸前三人乌黑的发顶,耳边尽是越来越不着调的荤话,一刹那,浑身鸡皮疙瘩。
这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?
……
日子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平稳度过前三个月。
小宝宝安全在子宫里落住胎,谢菱君终于不用再事事小心翼翼的。
为了保险起见,她让灯儿把旗袍都做大了一码,穿在身上腰身处宽宽松松,既不绑肚子,也能瞒一阵子。
恰逢十五,到了她去产检的日子,也是几个太太一起用膳的日子。
大清早,惠莲看着对面空荡的座位,问了一嘴丫鬟。
“五太太今儿也不来了?”
“灯儿说,五太太昨晚没睡好,实在起不来,就不过来吃了。”
惠莲喝口粥,没应声,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瞬的猜思。
看来得问问老大…
伊芸姿态闲逸挟了筷酱菜,看看她又转看向来话少的滢珠,唇角无声一勾,并没准备多嘴。
她倒想看看,这俩人到底是真不知道,还是装傻。
伊芸猜,再过段日子,一定很热闹。
——
“回大太太了?丫鬟没起疑心吧?”小院里谢菱君穿好衣服,透过镜子问正收拾东西的灯儿。
“应是没有,面上看不出来,什么都没说就走了。”
灯儿把银钱收进袖口,拿起挂着的薄披肩对谢菱君说:“知道也没事啊,有少爷们呢,再说大太太估计早想到了,人家又不是没怀过,您就甭担心了啊。”
“咱们走吧,太阳眼瞅着大了,一会该热了。”
谢菱君被迫压下泛滥的思绪,主仆俩绕到后门,坐上提前叫好的黄包车,目不斜视前往医院。
因此,也就没能发现,后门不远处,不止有她两个人。
一个身着素衣,头顶扩沿帽的糙汉,把一锦袍男子抵在墙上,那糙汉面露凶狠,直把富贵男子逼得难堪。
“多长时间了,我要的伯仲银行的内部单子怎么还没拿来?”
“这…这我都跟你说了,银行是我家老大说了算,不是我想拿就能拿到的,这么重要的东西,没他批条子,天王老子来人家也不给啊。”
“再说,我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和你做狗屁生意,要是让老二知道,不得一枪嘣了我?”
这锦衣男子正是丁继存,他顶看不惯湘军派来的这个催巴,最开始不过是觉得有钱不赚王八蛋,谁知道丫挺的给他下套,把他给套里面脱不开身了!
他翻了个白眼,正好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,从拐角消失。
不过一个侧脸,但过于绝色,他也一眼就认出是谁。
那不是他那白来的五姨太吗?
精明的眼珠转了转,瞬间想出一个不仅脱身还能讨好那人的主意。
糙汉见他贼眉鼠眼的德行,顿时没了耐性:“你还怕他俩?他们不是你儿子吗!”
丁继存气急道:“他们是我儿子,我他妈是他们孙子!”
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点钱吗,至于吗!个碎催没见过钱啊!”
“我可以给你个好的。”他挑挑眉。
那人也不是非要跟他要这钱,不过是从他这个草包这里,打通一条进丁家内部的路,他半信半疑看着丁继存:“说说?”
丁继存奸笑:“我有一个五太太,年轻不说,盘靓条顺,更难得的是,容貌绝色!”
“而且,我没用过,还是个新的,她家道中落没了靠山,我给你支个招,我把她白送给你,你送给你们司令或者谁都行,就当…交个朋友。”他拍拍糙汉的肚子,心照不宣勾着嘴角。
糙汉端详他的表情,判定话里的真假,思忖着送美人平江副官怒火的可能性。
最终决定,试一试,万一呢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。
“人在哪?”
丁继存眼一亮,见他应了,急忙指向路口:“刚拐出去,坐一黄包车里,那脸你一看就知道!饶是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美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