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她对着三娘和薛冲笑了笑,就转身,跟着鬼差走了。
全然不像是去服刑,而像是做了什么光荣的事。
三娘又笑了笑,轻轻摇头。
我如今也能说,这凡人真有趣了吧?薛冲道。
三娘歪头:是啊,凡人真有趣。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害人,可怯懦卑微,你瞧不上。有的人,死的凄凉无助,却能叫你感觉畅快淋漓。真是妙啊。
她这名字,暗合命数啊。
薛冲就拉三娘的一只手亲了亲:光顾旁人,我饿了。
三娘一笑:来,我给你做。我们小将军才重要呢。
方才就预备好很多食材了,一样的白菜羊肉丸子汤,再做起来就是了。
都以为,妙仙身后,没人给她做主了。
可没想到,翠云楼的衡妈妈将翠云楼里的仆人送去了官府两个。
正是他们,收了杨家的钱,将楼里的消息卖出去。
鸨母也是母,那些没有出身的姑娘们,是可以由她出头的。
只不过多数的鸨母们,自己也不会把手下的姑娘当回事罢了。
杨宁入狱是理所应当。
固安候府如今要什么没什么,唯一拿得出手的,竟还是妙仙留下的一些珠宝,没及时变卖的。
也都被抄走了。
那自然拿不回来了,自有去处。
杨家诱骗谋杀青楼女子,或者说是诱骗青楼女子,又谋杀了自家的妾。
虽说不至于要满门抄斩,但是杨宁也要受八十廷杖,然后刺字充军。
毕竟不是他亲手杀了妙仙的。
可一个养尊处优的侯爵之子去充军,那日子想也知道多难过。
杨宁被打了之后送出去,一路去了军中。
他这样的人,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善待了。
如今并没有什么战事,而他挨打又赶路,硬是坏了一条腿。
后来的几年里,都拖着一条废了的腿过日子。
自然没有人会嫁给他。
而他呢,渐渐失去了侯爵之子的气度,只会恨妙仙,咒骂妙仙。
因为他一开始就是算计欺骗,从来没有喜欢过妙仙。
也从来看不上妙仙。
所以事到如今,他哪能生出什么愧疚来?
最多就是后悔吧,后悔叫妙仙死的太明白了。
几年后,又是一个深冬,他喝多了酒。
在这怎么都不习惯的北方,活活冻死在军营里头。
而当下的无味馆里,早就将这件事丢在一边了。
因为眼下,有更要紧的事。
薛家的范嬷嬷病了。病势沉重,显见人是不成了。
管家和范嬷嬷都是因为薛冲的过世伤心的很,管家还好,范嬷嬷是再也撑不住了。
薛冲没有犹豫,还是与三娘一起,回了薛家。
这里他来到临京就没再去过了。
如今世间没了薛冲,自然也没有了将军与侯爷。
薛田是这家的主人了,不过仍旧是个很大的五进院子。
薛冲和三娘到了的时候,管家也守着呢。
猛然看见了薛冲,整个人惊的要把手里的茶丢了。
被三娘一挥手放在了桌上。
床榻上的范嬷嬷也猛然坐起来:冲儿啊?
薛冲还小的时候,范嬷嬷就是这般叫他的。
嬷嬷。薛冲过去坐下,拉着她的手。
范嬷嬷惊讶的看他,伸手摸摸他的脸:你你没事啊?你怎么怎么欺骗我们呢?
将军你你管家惊讶道:可是得了什么什么奇遇?
忠叔,嬷嬷,我是死了。只是三娘将我留下来。我已经不是人了。薛冲叹口气:一直不来见你们,也是想叫你们安心过日子。如今
范嬷嬷眼泪滂沱。
她自然是见过薛冲的尸身。
三娘当初,只是接走了薛冲的魂魄。并没带走尸身。
他是战死,理应有将军下葬的规格。
所以后来,是范嬷嬷替他整理了身后事。那时候的范嬷嬷心里怨恨三娘。
以前多好,这时候就不见了。
如今再想,过去想不通的也都想通了:是老奴眼瞎了,竟不知姑娘是一位仙人。
说着,就要下地来磕头。
被薛冲阻止:嬷嬷不必如此。三娘与我是夫妻。虽然碍于三娘的家世,暂时还没成婚,但是迟早也是要成的。没有三娘,我此时早就该去投胎了。
范嬷嬷哭着,也不知说什么好。
嬷嬷,别难过。人都有自己的路走。我已经选好了。
范嬷嬷虽然病入膏肓,却一心还是要为薛冲打算。
三娘看出来,就笑着先退出去了。
管家也跟出去了。
屋子里,范嬷嬷死死攥住了薛冲的手:冲儿啊,冲儿啊,你你
嬷嬷,不要怕。你一生与人为善,不会有坏结果。
我是担心你啊,孩子,以后这世上你你没有亲人了啊。范嬷嬷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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