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

  蒙德曼拿着小刀从阿缇厄的身上取下了一块皮肉,然后又从他的腺体里取出了一针管的信息素。
  黑发雄虫愣愣地看着蒙德曼,没有动作。
  蒙德曼知道他身上的麻醉剂还没完全失效,于是大胆地近身观察起了阿缇厄的伤口。
  灯光下,血淋淋的伤口在超速愈合,几秒钟的时间受伤的皮肤就再生了。
  这,这简直是神迹!
  蒙德曼大声地喘着气,热泪盈眶。
  虫皇在上!这才是他要找的基因,他居然现在才发现,他居然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!
  和阿缇厄比起来,那些逃走的实验体算什么?
  阿缇厄才是正品,那些实验体再完美也只是赝品!
  蒙德曼上前把阿缇厄抱入怀中。
  阿缇厄抬头,冷眼看着蒙德曼。
  蒙德曼低头对视,下一秒就松开了手:“抱歉,抱歉,是我太激动了。你是不是累了,营养仓睡起来不舒服吧?我给你换个睡觉的地方。”
  于是阿缇厄就被带进了关押实验体的白色屋子里。白色屋子里四面无窗,没有点缀的壁画和装饰品,也没有床和被子,阿缇厄想睡就只能躺在地板上。
  蒙德曼想要从阿缇厄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他的基因的秘密,所以他没有给阿缇厄食物。
  很快阿缇厄就难以忍受饥饿了。
  能量不够就无法结束觉醒,觉醒不结束他就无法恢复清醒。
  黑发雄虫在白屋子发泄他的暴躁,每天都能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可怖的撕拉声——像是怪物的指甲在墙上剐蹭的声音。
  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几天。
  蒙德曼每天晚上都会来观察阿缇厄的状态,因为上时间的饥饿,那只黑发雄虫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虚弱无力的症状,现在来看他都只能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他了。
  今晚的蒙德曼步履匆匆,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,不知道干什么去了。
  他走到阿缇厄的身前,阿缇厄扭头,眼里都是血丝。
  蒙德曼蹲下,说:“今天晚上外面可热闹了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回来看你的。”
  阿缇厄仍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。
  蒙德曼叹了一口气:“你啊,你都不知道你多厉害,西勒尔被你咬伤,精神力壁垒碎了一大半,虫皇在那里大发雷霆,要不是我把你藏起来了你早就没命了。”
  说完,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  屋里到处都是雄虫的信息素,哪怕蒙德曼提前给自己注射了高浓度的抑制剂,心里也还是有些蠢蠢欲动。
  可真让蒙德曼对阿缇厄做什么,他又不敢。
  谁都不知道这怪物还有没有反扑的能力。
  蒙德曼只能隔着远远地虚抱了阿缇厄一下,顺带着亲吻了他的脸颊。
  阿缇厄的眼睛闪了闪。
  “再见了,我的甜心。”
  蒙德曼微笑着转身离开,但他还没走几步,他的脖子就被拽住了。
  那是什么?
  不是具象化的精神力,也不是绳子。
  锋利的钩子刺入了蒙德曼的喉咙,他说不出话来,捂着喉咙惊恐地看向后方。
  黑发雄虫站了起来,灯光下他的身后的影子随意的晃动,影子的尾端还在不断地滴下血珠。
  长长的尾勾如同吃人的怪兽,卷起了蒙德曼的身体,刺入了他的心脏,吸取他的血液。
  几分钟后,尾勾把干瘪的尸体甩到了一边,阿缇厄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白屋子。
  从地下实验室走出来的时候,阿缇厄的身上已经浸满了血液,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,回学院的路上看到了一群又一群神色惊恐的虫族。
  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?
  他们明明是喜欢他的,为什么现在又害怕他?
  宿舍楼里,阿缇厄刚从一名学生的身上拔出了尾勾,抬头就看到了莱茵斯特的脸。
  莱茵斯特正看着他,脸上出现了惊喜,震惊,费解……
  阿缇厄眨了眨眼,身后的尾勾向前探了过去,然后……他就看到莱茵斯特后退了半步。
  尾勾硬生生停在了半空。
  吉米亚和拉斐赶过来的时候莱茵斯特已经倒下了,他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有伤,但他丝毫不在意,而是担忧地看着不远处吸取血液的黑发怪物。
  吉米亚和拉斐被阿缇厄身后巨大的尾勾吓到了,对于未知他们保持了警惕,没有盲目上前。
  莱茵斯特看着前方,非常着急:“他的状态不对,他需要医生。”
  他还在关心阿缇厄,即便那是个怪物。
  阿缇厄闹出的动静太大,连军队都出动了,不一会儿架着枪的军雌就把宿舍给包围了,指挥官他们都认识,是兰诺。
  兰诺看着走廊里的阿缇厄,说道:“阿缇厄,停下!”
  阿缇厄听得到,但他暗红色的眼睛里被灰白色覆盖,意识和□□完全分成了两瓣。
  看着兰诺,他咽了咽口水。
  咕咚。
  黑发雄虫放开手里的雌虫,朝兰诺走去。
  没虫知道是谁开枪的,又是什么时候开枪的。
  阿缇厄的胸前绽开了血花,一瞬间在场的虫族都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,从脚底升上来的恐惧。
  怪物就该消灭。
  兰诺张开了嘴,发出射杀的指令——
  暮色下,学院血流成河,无数的雌虫倒在血泊里,地上是数也数不清的弹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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